2013年6月,長沙縣公安局接到來自三一重工關于其設備GPS被破壞的報案,這類案件在全國范圍內從未有過先例,對于公安民警來說是一個全新的領域,民警遇到的個難題便是如何立案。
究竟這種行為是否構成犯罪?如構成犯罪又屬于哪一種犯罪呢?民警們翻閱了大量的法律條款,發現刑法第286條“破壞計算機信息系統罪”與這起案件極為相似,只不過不法分子破壞的是三一重工計算機系統的遠程終端,以致這一犯罪行為顯得相對隱秘且難以定性。所以要立案,首先得向大眾證明三一重工的GPS系統就是計算機信息系統。針對這一問題,長沙縣公安局民警多次找到相關計算機專家咨詢,并將大量資料送至省鑒定中心進行專業鑒定,終結果顯示:“由三一重工自主開發的工程機械遠程監控系統是一個擁有完整后臺,通過遠程終端GPS、ECC企業控制中心進行操作運行的整體計算機系統。”有了這一權威的司法鑒定,加之涉案金額高達數億元,長沙縣公安局迅速立案并將其通報省市相關部門,引起了各級領導的高度重視。
成功立案給予了民警們進一步辦理此案的巨大信心,但要得知犯罪分子到底是從哪個環節下手破解了這樣一套高端而縝密的計算機信息系統,他們必須深入了解三一重工的這套工程機械遠程控制系統。于是,專案組到三一ECC企業控制中心學習近半個月時間,每天聽取關于這套系統的數據傳輸、管理方式、模塊分布等方面的專業知識,詳細掌握了其運行的原理及流程,為后期的調查及審訊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尋找突破口 跨省偵查追捕
經過調查,民警們發現提供工程機械GPS破解服務的團伙不止一個,分布于全國的十余個省份,且不法分子已初步形成了破解服務的地下產業鏈,包括破解團伙、硬件支持人員、中介服務等,構成了龐大的灰色利益鏈條。這一嚴峻的形式給案件的調查、取證、抓捕帶來了巨大的困難。
終,專案組提出“吃透案情、內外結合、重點突破”的偵查思路,決定選擇廣東中山金建建筑機械租賃有限公司作為本案的突破口。原因有三:一是該犯罪團伙破解的泵車數量多,高達四十三臺;二是該團伙非;钴S,通過網絡發布了大量GPS破解廣告;三是在三一重工服務工程師的協助下,專案組獲取了一個疑似該團伙破解器的證物,這也是民警收獲到的個證據實物,為專案組解開該團伙的犯罪手段提供了重要依據。
經過在廣東近一個月的蹲點調查,辦案民警初步查明了該犯罪團伙的人員構成——主犯劉輝為破解團伙的組織者、指揮者,亦是破解技術的核心骨干;二號人物破解程序員,負責對泵車破解技術進行編程、調試;破解團伙楊超武等人負責全國各地上門解鎖服務;參與破解的廣東中山金建建筑機械租賃有限公司法人代表韋池佳通過劉輝等人的破解行為,惡意拖欠三一重工泵車貸款數千萬元。
與犯罪調查同步展開的還有繁雜的取證工作,由于此案被解鎖泵車的分布范圍廣,遍布全國二十多個省,取證過程中還要防止客戶串通起來毀滅證據,工作難度非常之大。專案組決定以新疆、山東、廣東幾個點為突破口,派出八個調查組奔赴各地同時蹲點取證,長沙總指揮部每天對全國匯總來的信息進行收集分析,并發出行動指令。負責在新疆取證的民警林偵,每天都要驅車在荒無人煙的沙漠中行駛數百公里,有一次他的車子半路壞在了戈壁灘上,由于維修車輛無法及時趕到,他只能孤身一人在沙漠中等候,當時新疆的夜間氣溫已非常低,林偵就這樣在車上睡了整整一夜……在全體辦案民警的忘我工作和緊密配合下,僅一個月時間,專案組就從全國各地收集到了60多臺泵車遠程監控系統被解鎖的犯罪證據,為后期的抓捕和審訊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鑒于“適度經營、適時收網”的偵破原則,劉輝破解團伙主要成員架構已基本清楚,作案手法、涉案環節、活動范圍等犯罪情況已逐步明朗,專案組決定對劉輝破解團伙進行抓捕。8月26日晚,經周密部署后,專案組分成三個行動小組分別奔赴上海、廣東、貴州等地展開抓捕行動。其中犯罪嫌疑人廣東中山金建建筑機械租賃有限公司法人代表韋池佳社會關系復雜,在當地擁有一定人脈,并集結手下人員對抗警力,給抓捕工作帶來了極大的困難。長沙警方共出動50多名警力奔赴廣東中山對該犯實施抓捕,在公安干警的嚴密布控下、在廣東當地警方的大力配合下,嫌疑犯終于落網。在收網行動中,專案組共抓捕犯罪嫌疑人11名,其中解鎖GPS團伙10人,廣東重大惡性預期客戶1人。(楊翠)